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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不知該怎麼形容的一天,一切都在怪異中渡過。出發前我們就約好第二天的飯店與第三天凌晨的火山行程,也請飯店提供接送服務,約莫二點,車來了。八人座的van與我想像中不同,還蠻新的,冷氣也夠冷。前座坐了二個人,司機與Pinah。網路上關於爬火山的行程並不多,Pinah算是有口碑的,他在Suray Hotel工作,透過e-mail向他訂房,他建議我住小木屋(cottage),豪華房的價格。他說現在Suray那兒很吵,很多卡車經過,cottage is 10 minutes from Suray,很安靜。我也沒多想,便答應他。

八人座的van一路往北開,Kintamani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,我們去過那兒三次,都是用餐;住在那兒倒是第一次。車子還沒進Kintamanni時,Pinah突然轉過來對我們說要帶我們去喝免費的咖啡。

朋友:怎麼會有免費的咖啡?
希拉蕊:不知道,莫非他要帶我們去咖啡工廠?
朋友:免費接送的回扣?
希拉蕊:也ok啦,如果咖啡好喝,也可以”交觀”。

車子停在大馬路邊,我們全都愣住了!這兒不是咖啡工廠,更不是咖啡店,只是一般路邊都會看到的水果攤。我們狐疑的下車,Pinah指引我們去水果攤旁的小桌子坐,那張小桌子就像小販賣水果之餘坐著休息的小桌子。

Pinah說coffee & tea will come later, just sit and wait。只見水果攤的老闆娘往後頭方向走去。我們坐下來,蒼蠅在四週飛來飛去,朋友們坐不住,全跑去看水果攤的水果。小攤子擺放著芒果,山竹,蛇皮果,椰子和一些不知名的水果,Pinah說這是他們家的水果攤;如果要買要等他老婆回來(他老婆去泡咖啡了)。朋友和我盤算著如果價格合理,要買一些水果晚上吃,總覺得免費咖啡喝得有些心驚。

Pinah問我們有看過咖啡豆嗎?他要帶我們去看咖啡豆。原來小攤子旁就是他家的果園,果園裏除了攤上販賣的水果外,還種了咖啡和可可。在喝了幾十年的咖啡,這可是我第一次與長在樹上的咖啡豆面對面;其實咖啡豆長像並不陌生,很多咖啡店都看得到圖片;可可豆才是神奇,彷彿異次元的果實,體積是咖啡豆的幾十倍大。Pinah 帶我們一路往果園的深處走去,突然聽到小孩子的聲音,三個像小猴子的小男生正在爬樹,最大的約國小低年級,最小的三歲左右,臉與衣服都髒髒的,就像在樹林裏玩很瘋的鄉下小孩。

逛完果園後,我們又回到水果攤旁的小桌子,Pinah的老婆把咖啡及茶端來後,又消失了。Pinah說他要他老婆去炸香蕉,要我們先喝咖啡和茶。什麼,居然還有炸香蕉!!我們一邊喝著飲料,一邊又覺心驚驚。我們都是邪惡的大人,總覺得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對我們好;一邊想著免費的咖啡和炸香蕉得付出多少代價,一邊怨恨自己的不純真,無法單純的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有不含任何目的的友善。

喝著咖啡談論著等會要買什麼水果時,那三隻小猴子由果園裏跑出來,在旁邊玩著遊戲。最小的小孩玩著一個紙箱,紙箱的側邊割出動物的臉譜,另一頭的上方插了一朵花,靠近花的末端綁了一條繩子,透過臉譜上方的洞連到箱子內。那個小小孩頭戴著紙箱,口裏哼著歌曲,一邊擺動一邊拉著繩子,隨著他的拉動,紙箱上方的花也不停的擺動。我和朋友說:好可愛喔,他在跳巴龍舞耶。他每跳一小段時間,就會停下來,拿下頭上的紙箱,拉拉繩子確定一下花的擺動;由於他的動作實在太可愛了,連Pinah都忍不住在旁笑了起來。

 Pinah's boys (小猴仔與咖啡豆)

不久,Pinah的老婆端炸香蕉出來,滿滿一大盤,沒加任何糖或蜂蜜,超好吃。切片的香蕉裹粉下去炸,熱熱的好好吃。巴里島的香蕉比較像台灣的山蕉,因為品種改良不如台灣厲害,香蕉本身還帶點酸味。但就是這個酸味讓巴里島的香蕉比台灣的更適合烹調。好好吃,忍不住一個接一個。Pinah家的水果攤也很便宜,我們買了山竹與芒果,價格只有烏布的2/3。
Pinah's fruits,   drinks & fried banana
(咖啡,茶,攤上的水果與超美味的炸香蕉)

車子經過Kintamani Lakeview餐廳後一路往下開,經過Suray Hotel後又開了很遠(e-mail內的10 minutes是by car!?)終於到了一個湖旁的民宅,除了門外一個褪色的招牌外,實在看不出這是間飯店。Hotel Baruna有個小矮外牆,入口處只是入口,沒有門。一進入口左手邊像餐廳,有幾張桌子&椅子;右手邊是一小片廣場,約可停二台van;小廣場再過去是二間cottages,令人傻眼的是全玻璃, 可一眼看入房內。玻璃擦得並不乾淨,雖有窗帘, 但此時窗帘是拉開的,院子內有很多工人正在施工。全玻璃的房間沒有窗戶,走入房內感覺悶。房間看起來很新,好似裝潢好沒多久,除了一張床,一張地毯,二個床頭櫃及一張硬木椅外,別無他物。

希拉蕊:你們覺得怎麼樣?(其實心裏大喊不妙)
朋友:我ok啊,乾淨就好。

大家嘴裏都說ok啊,其實心裏應該不這麼想,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說破;如果今晚註定要在這兒住下,最好什麼都別說。

希拉蕊:Is here dangerous? Is here safe?
Pinah:Yes, it safe.
Hotel老闆:it safe, I live here. No problem.

Hotel老闆是個光頭胖男人,一臉橫肉就像壞人,他老婆手裏抱著小男孩,面無表情,唯一的笑容是check in時我對她笑後她牽動的嘴角。Batur Lake邊都是菜園,種滿高麗菜,洋蔥等,飯店與菜園間只隔一條小馬路,所以空氣中瀰漫有機肥料的臭味,蒼蠅滿天飛舞,甚至飛入我們的小屋。飯店附近除了菜園與民宅外,看不到任何觀光客。夜裏根本沒有路燈,除了我們飯店那個小餐廳的燈外,所有的照明僅剩天上的月光。多麼適合上演阿豆仔的恐怖片,現在想想,我們當初怎麼會有勇氣留下來呢?莫非是Pinah的咖啡有神奇的魔力?? 

決定住下後約莫傍晚,我們打算出門沿著湖邊走走。傍晚的Batur湖很安靜很美,湖畔零星有人在游泳。不過傍晚氣溫居然下降,剛才的悶熱完全不見。在我們要出門逛逛時,剛好看到飯店老闆騎摩托車載著老婆與小孩(約二三歲,不是之前老闆娘手裏抱著的那個)要出門,老闆娘手裏拿著托盤,上方擺著拜拜用的小草籃。老闆親切的告訴我們哪一條路線風景比較好,看來老闆人還不錯嘛,與他外表並不相襯。

我們一路走一路亂拍照,除了當地人外看不到任何觀光客,路旁菜園裏幫忙的小孩愉快的與我們打招呼,可見這兒也不是沒有觀光客造訪的,只是像我們這種亞洲面孔,或者是來自台灣的客人有多少?我們該不會是第一批??

Hotel Baruna Kintamani
(飯店&飯店附近)

由於飯店那邊除了菜園什麼都沒有,我們決定往另一方向走去。經過飯店時還遇到老闆,他獨自騎著摩托車,肩上批著毛巾,向我們介紹四週的風景並詢問我們是否要用晚餐。這附近了這間飯店外,只有菜園與民宅,我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。與老闆分開後又四處逛逛時,朋友突然說,這兒的人不是在湖裏游泳,他們在洗澡!!所以剛才老闆是載著妻小去洗澡,又回家拿毛巾。原來啊。

路上有個小男孩手裏拿著明信片向我們打招呼,我們沒理會他;他可能有點受傷,向一個男人抱怨,那男人走過來與我打招呼。原來這兒有個民宅兼賣畫,畫家就是這個男人。他白天在Kintamani的餐廳工作,利用閒暇作畫。他邀請我去他家看畫,但我拒絕了;我和他說我們明天清晨要去爬火山,他說這兒的風景是全巴里島最美的。當我告訴他這是我第六次來巴里島,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讓我發笑,原來連巴里島人都無法理解我們為何要來這兒這麼多次。哈!!

告別畫家時,太陽幾乎快下山了,我們回到飯店,所有施工的工人都不見了,整個飯店安靜的不可思議。回到房裏時,我們拉開了面湖的窗帘,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巴杜湖,這算面湖第一排的好位置吧。這樣的景色竟然美得不可思議,突然覺得這個飯店,這個房間不錯哩。

晚餐是朋友與老闆訂的,因為看到菜園,朋友居然意想天開的要求炒青菜;當然巴里島沒有炒青菜這回事,不過老闆還是推薦了某個聽不懂的菜。飯店廚師動作很慢,在不知喊過多少次”怎麼還沒好?”之後,終於上菜了。菜色是最簡單的炒飯炒麵,老闆推薦的Gado-Gado是燙青菜上面加Satay醬,由於我們實在太愛Satay了,這道Gado-Gado深得我們的心。整個晚餐都非常好吃,不論Gado-Gado或炒飯炒麵,都比烏布的餐廳好吃許多。當我問朋友今晚的這一餐多少錢時,居然沒人知道!當下我們決定來玩猜猜看遊戲,贏的人可得冰淇淋,沒想到最後結帳只有11萬。

這間飯店最大最大的缺點,不是偏僻或蒼蠅,而是沒有熱水。夜裏的Batur湖旁非常冷,幾乎是台灣冬天的天氣,沒有熱水即便擦澡都是種折磨。但滿天的星星是我見過最多最多星星的夜空,在沒光害的環境下連月光都亮的耀眼。接駁車明早三點半來接我們,大家早早便上床,不知是否早起的心理壓力太大,竟然都睡不好。

巴里島蒼蠅很多,你們還是不要來好了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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