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點半正是人與動物最熟睡的時侯,這時起床出門實在痛苦。三點半的湖邊比睡前還冷,路上除了我們這台車外什麼都沒有,當我們到達停車場時,四週仍沒什麼燈光。帶我們上山的導遊叫Yuman,聽起來就是個小伙子(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),除了他以外還有個高個子,Yuman說他是賣飲料的,如果我們爬不上去他會幫忙,不過我們得向他買點飲料。OK,成員就是我們四人加二個巴里島人,六人在一片漆黑中出發。

一開始路還很好走,一路上還和Yuman聊天打屁。一開始的路是有草的路,再來是沙子路,雖然中間夾些火山岩,但還不算難走。接著路突然變陡了,如果沒有手腳並用似乎不容易爬,地上也由沙子變成小碎石,有稜角的火山岩開始出現,我腳下穿的是沒路用的PUMA鞋,忠實的呈現火山岩尖銳;這時,我已經講不出話,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外什麼也聽不到,我想,如果湖邊的人還沒睡,說不定也能聽到我巨大的喘氣聲哩。

我們由15分鐘休息一次,到10分鐘休息一次,最後可能不到5分鐘就休息一次。我們算很早出發的,但經過我們身邊超越我們的人多得不可數。Yuman安慰說沒關係,我們可以慢慢走,但我覺得我的腳再也抬不起來。就連別團的導遊都鼓勵我,我也儘量不說喪氣的話,因為一旦說出口,我的懦弱就會戰勝理智,就會影響同行的朋友。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,但我的身體與我的聲音完全相反;到後面不靠賣飲料的小販我跟本爬不動。一開始當他說I help you時我還會考慮要不要伸手讓他拉;到最後我根本直接伸手要他拉我。

黑暗中的Batur火山看起來十分巨大,雖然它高度才一千多。遠遠看到黑暗中的點點亮光,就知道越過我們的其他人已經爬到我們構不到的地方。一邊爬心裏一邊想:為什麼自己要提這種白痴的提案,如果不來這兒,現在一定在烏布的某處睡著香甜的覺,也不用住奇怪的飯店做快往生的活動。不論怎麼努力肺就是吸不滿空氣,腳下的火山岩已經鋒利到腳底會痛的地步,我腦子不能思考,一切任由小販拉著爬;我甚至不敢想終點還有多遠。

最後當前面的人大喊“到了”時,真不敢相信我們到了。終點是一幢小屋連著前方的平台,並非Batur山登頂。在我們之前已經很多人在那兒了,但還有更多阿豆仔往山頂方向爬。Yuman帶我們去一處平台坐下,問我們要點什麼飲料。要不是小販的幫忙,我絕對爬不上這裏,所以當Yuman問我時,我毫不猶豫的說:我要可樂。一瓶可樂要美金2.5,是山下的四倍,但他拉我們上山,無價。我們一共買了五瓶飲料,另一瓶給Yuman。

日出前的山頂比起山下冷更多,風又大,在外面沒法待太久,我們轉進小屋內。陸續愈來愈多 人到這兒來等日出,除了我們外,唯一看到亞洲面孔的,是一群講廣東話的人,可能是香港人吧。

在黑暗中Yuman跟我們介紹四週的景色,看著對面的Agung山在夜色中漸漸轉亮,居然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。日出前的Batur湖彷彿被霧籠罩著,這就是人們說的晨曦吧。Yuman說他要準備早餐,人就不見了;我們拿出預先準備的巧克力洋芋片及科學麵,嘿!在異國的山頂上吃科學麵也是種享受。

外面愈來愈多人,而天色也愈來愈亮,朋友問說:難道沒有一顆太陽由天邊昇起嗎?問完沒多久,太陽就真的就在天邊亮起來,火紅的顏色照耀對面的Agung山,山邊的雲海如同翻騰的海水,巴杜湖上的晨曦散開,還能清楚的看到我們上山的路,只是,那是路嗎?

Gunung Batur

大家興奮的拍照,厲害的人早已找了個好位置,將單眼相機架妥,全程拍攝日出的景色;普通的人也以日出為背景,不停的拍著逆光的照片。外面的溫度並未因太陽的昇起而上升,冷冷的風仍然不停的吹。我們的早餐是很簡單的水煮蛋與吐司,吐司內包的是烤過的香蕉片。看著身邊的阿豆仔吃的可是有火腿的三明治,果然,USD 25與USD 50的差別在這呢!

等到天大白時,Yuman帶我們去看噴煙的地方。Batur原是一座火山,上次噴發已經是十九世紀的事了。噴出的煙小小的,根本沒法與陽明山或是日本的地獄谷比;但巴里島人仍視為神聖的象徵,舉行祭典時還會來這裏取水(水蒸氣凝結成水)。

我們一路看一路往山下走,下山的路不比上山好走,雖然上山很喘,但小碎石的路一不小心就會滑跤。每一次滑倒只會讓自己走得更慢更小心,漸漸的,愈來愈多人走在我們後面,甚至超越我們。每當我們不小心滑倒,後面就會傳來一陣歡呼聲,真是氣人。整個下山行程我總共滑倒三次,也扭到右腳踝;這下可好了,昨天才在烏布街上扭傷左腳踝,加上今天,二個腳踝都在隱隱的痛,哇!!

在剛開始下山時,Yuman就已經很明顯的”暗示”要給小費,一到山下我們還是給了小費。可能是金額不夠多,表情看得出他的失望。管他的,反正我們是不富有台灣人,沒辦法像日本人或阿豆仔出手闊綽;Sorry 啦!!

Gunung Batur2

巴里島行程一點也不輕鬆,你們還是不要來好了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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